赵万山吃披萨时动作很优雅，细嚼慢咽，等到口干的时候，喝了一口咖啡，但是马上皱起了眉头，将咖啡放到一边，然后继续吃披萨。

赵万山饭量很小，只吃了两块披萨就完事了，而且他还没有吃披萨边，将咬剩下的披萨边，放在披萨盒的盖子上面。

用餐完毕，赵万山用湿纸巾擦了擦嘴，发现没有多余的纸巾用来擦手，双手便没有次插进衣袖内。等他发现我在观察他之后，他立刻将双手又插进了衣袖内。

我笑对他说：“只吃这么点，能吃饱吗？不要拘束，再多吃点。”

赵万山笑着摇头，说他平时食量也不大，吃这些可以了。

“是吗？那你胃口还真够小的。像我父母就和你一样，都是农村种地的，他们因为要出力气种地，平时一顿饭比我一天三餐吃的还要多。对了，忘了对你说，我一顿能吃一个披萨。”

听我说完，赵万山有些紧张的看向我，我笑着继续对他说：“我记得，第一次带我父母进城吃披萨的时候，他们刚开始不肯点太多，后来知道是自助餐，不管吃多少也得花那些钱，他们每个人都消灭了两个披萨，还说国外这种放着肉和蔬菜的烤饼真稀奇好吃。可是，赵大叔你好像经常吃这些东西，已经吃习惯了，并不会感到新奇。而且，还将披萨的边丢掉，这可是浪费的行为。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刚加入邪教不久，这是你头一次进城，你怎么好像过得比城里人还好。”

赵万山憨笑着问我在说什么，他听不懂，我便笑着继续对他说：“我先前给你买的是知名咖啡店的美式咖啡，这种咖啡比较浓，味道有些苦，一般不似我这种爱好喝咖啡的人，很少有人喝得习惯。但是我发现你喝得很好，就像是经常在喝一样。而刚才披萨到来后，我给拿来的咖啡，是非常便宜的速溶咖啡，你只喝了一口，就嫌弃的放在一边。看来，你的口味还蛮高级的。”

赵万山听我这么说，他终于开始进行反驳，他表示平时在乡下，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刚才是因为口渴了，才会将咖啡喝光了。后来不渴了，所以就没再喝了。

我笑了，继续直视赵万山的眼睛对他说：“赵大叔，你知道你装农民非常不像吗？我爸妈就是农民，我也是从山沟里面走出来的，现在的农民，很少还有将双手插在衣袖里面的习惯了。还有就是，像你这样一个靠种地生活的农民，你的双手，也未免太细皮嫩肉的了，就好像每天都泡在牛奶里面一样细嫩。”

说到这里，我将双手摊在桌上，指着手掌上面的茧子对眼睛开始频繁眨动的赵万山说：“前不久，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去地里面帮忙做了一下农活，才两三天，手掌就磨出了这些茧子。你说你一个农民，双手光滑得就像是婴儿一样，你觉得这像话嘛！巍山神，赵万山同志。”

我话音还没落，赵万山和刘清明就都同时诧异的看向我，我微笑着，看着脸上开始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赵万山。

“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什么巍山神，我不是啊！”

赵万山眼神十分真挚的看着我，他那张平凡又老实的脸，看上去十分紧张，就他这幅普通农民的样子，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与邪教头目巍山神联想到一起去。

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只是担心赵万山口渴，便让圣昊给他拿点东西喝。圣昊大概是以为我口渴了，看到警局有人买了咖啡，就给我拿了一杯过来。

结果这却令我发现，赵万山似乎很爱喝美式咖啡，而且喝得还很好，就像是经常在喝一样，我便起了疑心。

我记得老爸第一次喝美式咖啡的时候，问我这药汤子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苦！

赵万山这个在偏远农村，大半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第一次进城后，竟然就能够喝习惯特浓的美式咖啡，真的很可疑。于是，我就找机会试了试他，果然，真被我给试了出来。

赵万山就是巍山神赵某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轻易开口承认，他知道作为邪教组织的头目，一旦承认自己的身份，将要面临什么结果。而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你，继续抵抗也没有用了。因为你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轻易让你从这里走出去。你要知道，即使你不亲口承认，我们也有很多办法证明你的身份。像是，很多希望早点出狱的东方神教的教徒，他们会很高兴同警方配合，争取立功的机会来指认你。所以，你最好自己把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争取过来！”

第209章 僵尸车藏尸案

我一口咬定赵万山就是巍山神，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我既然发现了他的身份，即使他抵死不认，也是白搭。

“跟我们合作吧！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狡诈的赵万山听到我这么说，立刻问我可以减刑吗？

我告诉他，这要看他的表现，如果他老实交代，很有可能争取到宽大处理的机会。

赵万山想要我进行保证，我立刻将脸一沉，猛地大力拍桌子对他呵斥道：“赵万山，你刚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可不是给你讲条件的时候。”

赵万山又沉默了，我给刘清明递了一个眼色，他便开口对赵万山说：“你只有老实交代自己做了什么和没做过什么，这样才不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你的头上。”

说完，他将二十年前夫妻被害的资料照片，还有最近男童被割去天灵盖的尸身照片，全都摊在赵万山的面前，然后又提及这一次的暴动。

这下子赵万山终于坐不住了，摆手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干的，然后开始推卸责任。

我对赵万山说：“我需要名字。”

说完，就将纸和笔递到他面前，让他将和这两起凶杀案有关的人名都写下来。

赵万山看了我和刘清明一眼，知道死扛着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抱着可能减刑的一线希望，拿起了笔，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赵万山写的很详细，为了表示他没有动手杀人，便将和两起案件有关的人名全都写了下来，还在后面备注了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

杀害圣昊父母的人确实是羊倌，而杀死男童小龙的则是小龙精神分裂的母亲，关于组织这一次暴动的人员名字，也被赵万山全都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虽然赵万山将自己干净的剔除在外，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听从了他的命令，才会用活人进行祭祀。赵万山，这个作恶多端的刽子手，难逃枪毙的惩处。

准备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我不想赵万山最后的日子，是抱着希望舒心的渡过，便对他说：“你很快，就会和这些被害人在地下见面了。”

赵万山万念俱灰的瘫倒在椅子上，我懒得再多看他一眼，离开了审讯室。

如果李茜听到我这样说，她又该责怪我太冷血无情了。但我深知“罪孽深重，死无归所”的道理。死亡，只不过是罪恶的尽头而已，却不能抵消世人所犯下的罪恶！

二十年前的残忍活人祭祀案件终于结束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与真相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走出审讯室之后，刘清明问我是怎么看出来赵万山就是巍山神赵某的？

我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我们捕获了这么大一条鱼，刚才只不过是在诈他而已。

听我这么说，刘清明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记得，你爸好像是刑警，并非是农民。”

我告诉他，我老爸是个富二代，从来没有去过农村体验生活，就连萝卜是长在土里还是树上都不知道，也分不清什么是锄头和镐，估计拿镰刀都会不小心割到手。

“如果没有你心细如丝的观察和敏锐的直觉，说不定我们会被狡猾的赵万山骗了，十分感谢你这一次的协助调查。”

刘清明说完，有些别扭的伸出手，我笑着和他握了握，结果被睡醒的胖子等人撞见了这一幕。

胖子等人待刘清明离开后，走到我身边，问我为什么和刘清明握手言和？

我笑着告诉大家，巍山神赵万山被抓到了，然后对圣昊说：“你父母泉下有知，可以闭目了。”

说完，我就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再次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我头痛欲裂，感觉自己脑袋上面好似顶着一个人一样，之前带伤进行审讯，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估计自己的头痛症，经过这次的头部受伤，以后很难去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