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先是去见了薛剑客,单刀直入地说:“我要动手,你参加吗?顺风车。”
薛剑客一挑眉:“确定?”
白芷微笑道:“从来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薛剑客含蓄地道:“你这次要应付的事,比府上那一次更麻烦。”
“不,”白芷说,“简单多了。告诉他吗?”
薛剑客看了丁若一眼,丁若忽然明白了:“是安王?”
薛剑客道:“不是他,下单的是他的舅子,梅四平。”
丁若看了白芷一眼,白芷道:“你别看我呀,你知道他聘了多少高手吗?二、三十年前退隐的那一批人里,他可捞了不少。”要不是当前江湖也乱了一场,顾郁洲那会儿正忙着,不能就叫顾清羽顺利逃家。
薛剑客戏言道:“不惹到你,你就看着不动手?”
白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只要出手,就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绝户计。你怎么敢轻易让我参与进这种事?”
丁若握紧了剑,问道:“师兄,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
薛剑客道:“要不是这样,我干嘛不告诉你?现在,我们就看顾小姐有什么谋划了。是要回本家借兵,还是向李大侠求援?又或者,带上你,杀进京城?如果有她带着,我倒放心你跟着过去。”
白芷道:“薛先生,杀人一定要动刀吗?”
丁若道:“我只有剑!”
“那你跟我南下吧,明天就走,我还要再见几个人,交代一些事情。不过要先提醒你,我出手很无聊的,你不会喜欢。”
丁若道:“我只要梅四平的人头!”
“唔,他一定会死,还是没法翻身的那一种,连他的幕后老板安王一起,如何?”
“好。你要什么报酬?”
白芷想了一下,道:“办完这件事,我准备搬家南下,你跟我走,一路照顾孩子。”
丁若看了薛剑客一眼,薛剑客道:“别看我!我是会把总舵告诉别人的人吗?”
白芷道:“那我可知道了,你的总舵在南方。好了,丁先生,准备一下吧。明天出发。”
与薛剑客师兄弟俩说完,白芷又把弟子们与纪子华兄妹叫到一起,说了自己要离开办事,让他们准备好行装,等她回来就出发。白及惊道:“这么急?”白芷道:“你随我南下,路上有个照应,丁若也随我去。媛媛,你留下来帮着纪仔他们。有人要对咱们动手了,凡事小心。”
她说得急,且不容置疑,弟子们不再提问,都答应下来。白芷道:“消息先不要泄漏出动,暗中准备。”
“是。”
白芷让白及去收拾行装,自己则与跟柳遥、柳嘉雨做了一次恳谈。
柳嘉雨固然舍不得慈幼局,想到还有顾清羽在,也就不担心了。
两人还认为白芷是多此一举,柳遥道:“大小姐,您是当家人,当家人一句话,刀山油锅咱们也不皱眉头。您要做事,拿出果断来嘛!您就是太慈软了。调皮的弟子也不舍得打,犯了错的也不舍得骂,哪像您呐?”在书院里他是不敢说这话的,到了慈幼局,在师妹的地盘上,这话就能多说两句了。
白芷道:“我好说话?”
柳嘉雨摇摇头:“您是有主意,可有时候主意再正,脸不板起来,有些个缺心眼儿就当您好欺负。”
白芷笑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回来了咱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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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没交待到的都一股脑留给了白微收拾烂摊子,白芷带上白及、丁若,一大清早就南下了。
王御史的信使还要拜别主人家,纪子华笑着把他从另一条路送走了。
一路也称不上风餐露宿,林骏所在之处有驿路相通,走驿路反而是最便捷的。三人轻装上路,没有一个拖后腿的,白芷也忍住了没有四处拣人治病,或者薅几个病人给白及练手。十余日后,便踏入了林骏的地盘。
林骏将大股的“匪徒”清剿完毕,得了嘉奖,如今正在他的将军府里对着地图不停地打旋。真刀真枪拼事业令他兴奋,且这样一来他在陈王的阵营里份量也更重了。白芷说的未必是错,但是,如果总是当个旁观者,是会被边缘化的,说的话也会没什么份量。
【她虽聪明,可惜了却是在江湖中打滚,若是……】
想谁谁来,心腹在此时敲了敲门:“将军,顾家来人求见。”
林骏轻笑一声:“怕不是那位老爷子询问有无余孽漏网吧?叫来看看。”顾郁洲也是个狠人,能攀亲家的人,儿子媳妇一死,成了仇家就唯恐对方死不绝。
林骏自去了凉亭里站着,表情很平静,带点不怒自威的气质,打算淡淡与来人说两句就打发走。等人走近了,他的眼睛却瞪得越来越大:“你?”
白芷含笑道:“您以为是谁?”
林骏四下一看:“随我来!”
白芷跟他进了书房,看到沙盘,笑道:“儒将也是将呀。”
林骏问道:“你为何而来?”白及长高了不少,他还是认了出来,丁若长相普通他已经没有印象了,想必也是白芷比较信任的人了。
白芷道:“您给我惹麻烦了。那一位打不着您,就打算杀鸡儆猴拿我出气呢。”
“不是被压下去了吗?”林骏反问,“我让人上表,可把你们家夸了。”
“所以梅四平纠集人手要找我的麻烦,还有个什么见了鬼的无量宗,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林骏沉吟道:“妄动私兵?他也可以不认,可以说是江湖仇杀,坐实你是匪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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