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卫子琅却想多了些。
听闻她年幼时曾发了一个高烧,后来心智‘单纯’无比,年幼时也无甚玩伴——
这般想来,卫子琅便心疼的慌,以为是无人陪她堆雪人玩儿。
心里隐隐做疼,他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声色柔和,“今后我年年陪你堆雪人,可好?”
明明不算情话,却叫沈无衣听得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他说——今后的年年。
这算不算承诺?
没有山盟海誓,语气轻轻柔柔似在说今日吃什么,明日又吃什么。
偏生这种语气又给人一种细水长流,生活里处处是温柔的感觉。
她敛下眉来,看着男子那修长的手指——
若不是他手手间有薄茧,很难想到这么一双好看的手,竟是拿来打仗的。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唔,漫画手。
半响不见沈无衣接话,卫子琅便放下手揉了揉她的脸,“眼下就想娶你回家,怎么办?”
沈无衣扶额,“那你可得叫我爷爷同意!”
二人正说着话,王婆子却前来唤她们,说是又来了几位客人,沈无忧让卫子琅过去一同叙叙旧。
叙旧?
那必当是熟人了。
卫子琅一心只想同沈无衣在一处,见此十分无奈,又轻轻捏了捏沈无衣的脸蛋,“我去一趟。”
因她是女子,自是不必陪客。
若是在村子里,沈无衣本该是要侍奉茶水的,但如今沈无忧好歹有功名,她又受到了皇上嘉奖,这茶水之活万万伺候不得。
再加之她还未成婚,来客几乎为男子,多有不便。
沈无衣抬手将她的手拍落,故作一副不爽他捏自己脸的样子,点点头,“去吧!”
那双黝黑的眼里满是自己倒影,卫子琅瞧着心情愉悦不已。
没再多说多余的话,他只揉了揉沈无衣的脑袋,便去了花厅。
待得人走之后,沈无衣蹲在雪人前瞧了瞧,唇角缓缓勾起,再次替它理了理披风。
……
前来沈家拜年的不止有安阳书院的同窗,便是京城的同窗也都来了。
沈无忧性子算得冷清,非一般人他瞧不上,也因此无甚好友。
眼下这些人前来拜年,秉着同龄人又同窗的想法,他们待沈无忧算是十分亲近……
卫子琅先前在书院以浪荡出名,乍然见他当上了将军,便又有不少人前来打趣他。
卫子琅待这些人不亲近也不客套,只同其打着太极,说些无关痛痒之话。
待得中饭时,沈无衣本想要在自己房内吃饭,但沈无忧却将人喊了过去,让她一道吃。
大年初一的,若叫她一人在屋里吃饭,多少觉得冷清了些。
比起这些前来拜年的同窗,自是自家妹子重要些的。
沈无衣本想拒绝,奈何沈无忧完全不给其机会,最后无法子,她也只得一同去了。
前来沈家拜年的,大概有两拨人,共计有五人。
两个是安阳书院的,还有三个则是沈无忧在京城内念书与之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