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汉兴奋得一夜未眠,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便起身穿衣去找了牛车车夫,摸着还未擦亮的天色入了城内。
经天一亮,里正便直接扛着杀好了的猪入了院来,一边喊着沈老汉一边入院,脸上是兴高采烈。
沈无衣正想出自己房门告诉他爷爷去了城内,才起身呢,便听得沈无忧的房门吱呀一响,随即听得他话传来,“我家爷爷早间去了城内,刘爷爷且先在家等等!”
“走了啊?”里正闻言唔了一声,而既又与沈无忧眉开眼笑,“无事无事,走了便走了,这不,我昨儿可说了,要杀只猪来给你道贺的,猪杀来了,我且先给您寻个地儿放起来!”
话间,他朝身后那两个扛着猪的汉子挥手,“你们且进院子等等,我去寻个门板来,将猪给放门板上!”
里正是安溪村内一把手,那些人 自是听他的。
交代完汉子之后,他又问沈无忧,“沈小子,你家有干净的门板嘛?来,找一块来!”
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是改口,“不用你找不用你找,你跟我说在何处,我去拿来就成!”
沈无忧瞧着院外那只被杀了清理干净的大猪,扶额,“刘爷爷无需如此客气,猪您拿回家吃,无忧当真是受不起!”
“有甚受不起的?”里正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找起工具来, “你可是替咱们安溪村争大光了呀,方圆几十里的村子,中举了的就你一人,这事儿得好好庆贺庆贺!”
话间,还真让他在堆放杂货的仓房里找了一块门板。
不过……甚脏。
他也仅一皱眉,直接撸起袖子便开干,见沈无忧还要是说甚,他一边扛着门板入了院里一边道,“你若再说甚,那就是瞧不上刘爷爷了,你若瞧不上,成,咱现在就走!”
“非也非也!”沈无忧道,“晚辈并非此意,只是一头猪,这、实在太贵重了!”
“哪儿算得上贵重?”里正又亲自去灶房打了水,拿了块巾子来将门板洗刷了个干干净净,“日后啊,你若是能高中状元,我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给你杀十头猪来庆贺!
成了,你小子是读书人,一边歇着去,你爷不在,这酒席之事便我先来操持操持!”
沈无忧倒是很想拒绝,偏生人家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他赶回房内去,有模有样的开始操作起来。
里正发话,几乎无人违抗。
不多会大厨与厨娘到位,砍猪肉的砍猪肉,杀鱼的杀鱼,整个院子在一时之内热闹非凡起来。
沈无衣对里正没有太大的印象。
为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但因沈无忧是读书人又有秀才功名的缘故,对他沈家倒也算是厚道的很。
如今沈无忧考上举人,说杀猪就杀来了猪……
杀猪,一般是过年时人家才杀的,且看那猪一百七八十斤,一看就知晓是挑了只大猪杀。
沈无衣自是不相信他没打什么主意的。
只要今日他的猪在村民眼里送上,日后他们家有任何事情找沈无忧帮忙, 沈无忧就拒绝不了了。
这等于是……变相的巴结。
不过也无事。
就凭他平日的客气,若是今后的确有需要沈家的地方,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得也定能帮上一帮。
沈无衣在床上躺了许久许久,听着院子外头的喧闹,她则将脑袋捂在被子里闭眸养神。
这还是家里第一次如此热闹。
她听见嘈杂的院子里有人真心替沈无忧高兴,也有人说着酸话。
不得不说啊,沈无忧是真的争气,能十七岁就中得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