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听它语气不对,连忙问道:“是谁?”
“徐川,时行瑞的心腹律师,当初过来给你宣布遗嘱的人。”小死回答,然后补充道,“在原剧情里,徐川最后被时纬崇收服,成了时纬崇的专属律师,给时纬崇提供了不少重要资料,帮时纬崇巩固了在瑞行的地位。”
时进哑然,安静了一会才确认问道:“你确定?”
“确定。”小死回答得十分肯定,见他表情不好看,安抚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分析错了,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客户名单上的字母就是徐川。”
“不用证明了。”时进倒回床上,长叹口气,“和狼人交易的人多半就是他了。还记得我拒绝签署遗嘱后那反常增涨的进度条吗?当时我死活想不通为什么拒绝遗产之后进度条会不降反增,现在我想通了,问题不在我拒绝遗产上,而在我拒绝签署‘那份’遗嘱文件上。”
小死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问道:“进进,你是说徐川拿来的那份遗嘱文件有问题?”
“多半是,不过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时进回答,脑子里各种想法乱冲,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原剧情里原主在签署遗嘱后没多久就被绑架,被关起来折磨了很久,等原主被解救时,瑞行已经被时纬崇接管了。从原主被绑到原主被救这短时间里,瑞行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纬崇和徐川又在里面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已经无从考究,我们现在只能保守猜测。”
小死小心翼翼询问:“那进进,你觉得那个徐川,有没有可能是和时纬崇勾结的?”
时进想了想,摇头:“我不觉得是,时纬崇确实对我没有杀意,而且当初我和时纬崇在医院见面之后,进度条立刻降了几点,我现在更偏向于是时纬崇的及时出现,让徐川和幕后黑手有所忌惮,没有再试图让我签署文件或者对我直接动手。”
小死有些不放心:“如果万一是他呢……”
“如果是,那就当是我脑残眼瞎,看错了人。但我还是觉得不是,时纬崇应该没有和徐川勾结,起码他肯定没有提前得知遗嘱的内容,这点原剧情有写,时家五兄弟是在遗嘱宣布之后才知道时行瑞把财产全分给了原主的。原剧情虽然有很多漏洞,但这种明确点出的事实,总不该也是错的吧。”
时进扯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继续分析道,“还有,你仔细想想我在进入医院后进度条的那几波涨落,最开始我和时纬崇见面时,进度条降到了997,但在我用言语试探他之后,进度条又回升了,这里面的逻辑现在也是一清二楚——时纬崇被我的试探弄生气了,如果我当时继续说下去,时纬崇大概率会被我气走,徐川这时候就可以趁虚而入骗我签文件……幸亏我当时及时闭嘴了,拖着时纬崇留在了医院,还经由他的手,逼徐川把遗产一分为五,全部分了出去,不然我估计早就凉了。如果他们是有勾结的,那进度条根本就不会这么波动,时纬崇也根本不必在医院陪我,直接让我签文件就行了。”
小死若有所思。
时进说完思绪稍微理顺了一点,想起这段时间和时纬崇的相处,自顾自出了会神,突然揭开了盖在脸上的被子,说道:“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要确定时纬崇和徐川有没有勾结,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小死回神,期待问道:“什么办法?”
“直接问他。”
小死大惊:“直接问?!”
“对,直接问。时纬崇现在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哥哥,当面问问应该没什么的,而且就算他的好哥哥模样是装出来的,那不是还有大腿在么,怕什么,反正死不了人。”时进倒是乐天起来了,振作起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眼前一花,又哐一下倒了回去,虚弱道,“不行了,小死我头好晕,帮我发条短信给卦二,让他带医生过来。”
小死:“……”
几分钟后,卦二和廉君一起带着医生过来了。
卦二见到烧傻了的时进,十分没人性的开始幸灾乐祸,笑话他是皮过头遭报应了。
时进没什么力气地朝他翻个白眼,挪动视线朝着廉君看去。
廉君和他对视一眼,示意医生上前。
医生大爷给时进测了测体温,挑眉,伸手拍拍时进的额头,说道:“这脑瓜差不多快熟了吧,不愧是年轻人,烧成这样还有精力发短信求救,而且一个字都没打错,身体素质不错啊。”
时进被拍得生无可恋,难受说道:“龙叔,别拍了,脑花在荡,快给我扎两针吧,我难受。”
龙叔大发慈悲松手,熟练地兑药水拿针,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么听话的病人,扎两针是吧,放心,叔这就给你扎。”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旁边的廉君一眼。
廉君理都不带理他的,滑动轮椅来到时进另一边床边,伸手碰了碰时进烧得通红的脑袋。
时进被他手上的温度冷得一哆嗦,哆嗦之后就觉得舒服,歪头挪了挪脑袋,把过热的脑门贴在了他的掌心。
廉君收手的动作停住,犹豫了一下,又把手贴了回去,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脑门,问道:“很难受?”
“还行,就是晕。”时进回答,又把脑门往他掌心怼了怼。
卦二在旁边不敢置信脸,一副看到了神迹的模样。
廉君指尖微动,摸了下他鬓边的头发,突然说道:“头发长长了。”
“是吗,我都没注意……”时进闭上眼,意识慢慢有些昏沉,知道自己这是扛不住要迷糊过去了,忙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看向廉君说道,“君少,你别一直在我这里呆着,小心我过了病气给你。”
廉君听着他含含糊糊没了精气神的声音,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应道:“睡吧。”
时进撑不住睡了过去。
龙叔视线在廉君依然放在时进额头上的手上停了停,拆开一个退烧贴,挤开廉君的手,啪一下把退烧贴贴上时进额头,说道:“时进说得对,君少你快出去,发烧虽然不传染,但万一感染点别的什么毛病就不好了,你身体弱,可受不住。”
廉君拢眉看他一眼,又看了眼贴了退烧贴后表情舒缓了一些的时进,终是没说什么,收回手,滑动轮椅来到卦二身边,吩咐道:“你在这守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卦二点头,送他离开后走到床边,看着时进睡着后越发显得傻气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声嘀咕:“你这家伙……不会真的让你痴心妄想成功了吧。”
正在给时进绑压脉带的龙叔闻言看他一眼,低哼一声,给时进擦了擦药,稳准狠地把针扎入了时进的血管。
第31章 生气
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时进这次的高烧来势凶猛, 久治不退,每次龙叔用药把他身上的高热降下去了, 没过几个小时降下去的热度就又会升回来,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廉君不放心,让龙叔给时进做了个详细的全身检查,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时进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大的毛病,真的就只是高热而已。
最后无法, 龙叔只能给时进采取保守治疗,怕再扎针下去会把人给扎傻了。
挂了好几天水,吃了好几天药,时进面色憔悴了一大截,吃什么都没胃口, 走两步就觉得头晕, 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比廉君都更像是一个身体差的重病患者。
小死看得简直要内疚心疼死了,越发自责自己考虑不周,后悔当初应该先把名单筛出来, 再单独把名单传给时进, 而不是一股脑地把资料全塞过去。
时进倒是想得很开, 还反过来安抚它, 说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白赚了一个假期。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这天上午时进睡醒后终于觉得头不那么疼,看东西也不再那么晕了,估摸着接收资料的后遗症应该快要下去了,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裹上几层厚衣服,摸去了廉君的书房。
他病的这几天廉君每天都会过来看他,但因为他总是时睡时醒的,所以见到廉君的机会不多,每次都是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小死告诉他廉君有过来看过他,他才知道廉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