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拿出她从张雅那里被教导出来的,得体的、优雅的微笑:“你多虑了,我了解他的审美。”
原来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路易斯翻个白眼,扭着她肥大的屁股走出去了。
姜妙则干脆利落地吩咐小娜:“把她列入我们的‘不受欢迎’名单。”
再一回头,严赫抱着姜睿,正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呢。
真是的,这什么表情!能不能像刚来她家那会儿那样,严肃点儿,高冷点儿?
姜妙莫名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才像是被抓奸的那个。
“不生气?”严赫挑挑眉。
“生气啊,不是把她拉入黑名单了吗?”姜妙说。
“问错了。”严赫改口,“不吃醋?不疑心我偷吃?”
姜妙耸耸肩:“两道门都敞开着,有什么好瞎疑心的?”
姜妙从一开始就没生气,也没疑心,是因为她非常明白男人但凡有一点偷腥的想法,都不会这样坦荡荡的敞开两道门。
人内心的阴暗总是会投到行迹上面来。
从前陈伯伦特跟她交往时却脚踩几条船,连接个电话都要找个借口,鬼鬼祟祟地躲到卫生间里去。
男人那些让你内心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管他如何诡辩,一定是昭示着什么。这时候遵循自己内心的直觉,多半都能发掘出不美好的真相来。
严赫从鼻腔里发出轻轻的一个声音,说:“明明经验那么少,却很懂人心啊。”
姜妙从来不觉得自己经历过三个人是经验少,奈何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看她。她有点儿无奈:“经历得多,不一定经历得深刻。”
姜妙经历的人比起这时代其他人来说,简直少的可怜。但同样跟他们比起来,姜妙的每一段感情都投入得更深,不像这里的土着,对每段感情都像蜻蜓点水,又像蜂蝶采蜜,尝到了甜头就心满意足地抹抹嘴走人。
姜妙其实最近一直在和张雅探讨关于人类的感情问题。张雅也赞同姜妙的理论。
姜妙认为,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像是一个恶性循环——父母不愿意为孩子付出太多的感情,有的抚养人甚至会弃养,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在与别人的交往中,便本能地尽量少的付出感情,以实现自我情感保护。
譬如田中,他一边宣称自己痴迷于乔·阿瑟,一边又绝不拒绝其他的艳遇,甚至与ex复合了一段时间,春风几度。
这样的田中,即便乔·阿瑟——也就是星盗小鱼,当时一边故意引诱他,一边又不让他得手,田中至少在情感上就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通过不断追寻身体的快乐,把自己的内心情感保护得很好。
这些近乎自私的小心保护着自己的人,姜妙其实觉得他们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对情感和人心的理解也未必能有她深刻。
严赫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下次见到陈伯伦特,我揍他一顿吧。”他忽然说出这样幼稚的,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姜妙噗嗤一笑。
“上次不都揍过了?”她笑着走过去,亲了姜睿一口。
姜睿的脖子已经能立起来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懵懂地看着她。
妈妈身上熟悉的气息和嘴唇柔软的接触令他愉悦,咿呀呀地笑了。
“你理他做什么?我早把他忘了。你看他给我留下一点阴影了吗?早过去了。”
严赫最喜欢姜妙的,便是她毫无阴霾。
她总是对当下充满知足感,又对未来永远怀着期待。
相对比于自己,她是光一样的存在。
姜妙仰头看着严赫:“刚才某人说我的身体近乎完美?”
严赫勾起嘴角,啄了一下那红润润的唇:“说错了,近乎两个字去掉。”
“那,喜欢追求完美的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共度春宵呢?”姜妙歪着头,笑问。
那眼波流动,眸光潋滟。诚如严赫所说,姜妙其实是个熟透了的女人。
这直白的邀请,令严赫喉结滚动了一下。
派对结束,打扫之类的工作都有机器人来做,姜妙无需为这些事情操心。
她洗了澡,换上一件买了许久还一直没有机会穿的丝绸睡裙。
光滑的缎子裹着曼妙的身体,裙摆仅仅能遮住大月退根儿。
姜妙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等,终于门外严赫低低地喊她:“妙妙,开门。”
只要喊一声“开门”,小娜就可以自动把门打开,但姜妙爬起来,自己走到了门边,按下了按钮。
门打开,严赫站在门外,倚着墙。
姜妙心跳有点加速,问:“睡着了?”
“嗯。”严赫回答,“他今天看见人多,有点兴奋过度,好不容易才睡着。”
姜妙“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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