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干将领在宫门前汇合,下马整装,卸剑入宫。
元阳殿中,安德帝放下正在讨论的事情,在殿中接见了这些为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并行封赏,为首将领领旨谢恩:
“多谢皇上,但此次能反败为胜,大败贼寇,臣不敢居功,乃是将士们拿命拼来的,尤其是这位傅督尉所率领的先锋队伍居功至伟,傅督尉用兵如神,深谙兵法之道,将敌军布防击溃,这才有了我军后来的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安德帝看了一眼旁边侧手而立的顾歙,然后才看向了那将领指的人,傅星落双手抱拳,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安德帝觉得很好,捻须一笑,道:
“陈将军说的可是实情?”
那为首将领陈将军一愣,以为皇帝在质疑,当即上前:“臣句句属实,不敢期满皇上,傅督尉确乃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有半句虚言,臣愿卸甲,提头见驾。”
这便是用性命在替傅星落担保了,傅星落很是感动,心中也是纳闷,为何安德帝会这样问,难道他看着就像是个能够立功的人吗?
只听安德帝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元阳殿中,让一众将领不明所以,只听安德帝又道:
“好哇,朕的外甥能立下此功,确属难得,扬我萧国之威,好!”
此言一出,元阳殿内的骚动此起彼伏,先是陈将军满脸讶然,再是傅星落身边的将领蠢蠢欲动,只有傅星落一个人愣在当场,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为好。
皇帝确实是他的舅舅,只不过,这个舅舅从来就没有注意到过他,因为他娘是个没有封号的公主,他爹又只是一个庶子的身份,逢年过节,倒是随着父母入宫来,远远的瞧见过几回皇帝,但像现在这样,被当众提起这层关系,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皇上是说……傅督尉是您外甥?”
陈将军饶是见惯了风浪,此时也不免吃惊,他倒是知道傅星落这个人是从京城里来的富家公子,一心从军,军中历年来都会出现很多这样的人,陈将军并未深究,只要资料手续齐全就可以了,他向来一视同仁的,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星落居然是皇帝的外甥,那也就是说,他娘是个公主?
安德帝捻须点头:“是朕的外甥没错。”再转头与一旁的顾歙笑道:“云雁啊,你的准大舅哥回来了,你可有什么表示啊?”
陈将军他们更加震惊,这位傅督尉,不仅是皇帝的外甥,并且还将是承恩侯世子的大舅哥?这,这……陈将军已经开始在脑中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对这位傅督尉特别严厉的地方了。
一旁顾歙上前,唇边微微勾起微笑,从容回禀:“臣会请他喝酒。”
傅星落站在那里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他多时不回京城,京城里的整个风向就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皇帝当众承认了他的身份,再是顾歙这么个高在云端的人,就要做他的妹夫,傅庆昭与他的信件中说起过,妹子要嫁人的事情,只说对方是个很好很好的对象,可傅星落不知道,原来这个对象就是顾歙,这两人的年纪与身份,怎么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样子吧。
直到受封结束,傅星落领着自己连升三级的圣旨,轻飘飘的走在离宫的路上,他双手捧着圣旨,顾歙在一旁安静的相送,傅星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看向一旁的顾歙,可谁知道,顾歙那似笑非笑的双眸看向他的时候,傅星落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顾歙主动与他开口: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顾歙问。
傅星落觉得自己参军四年所积累下来的淡定,回京之后仿佛一夕间全都不见了,深吸一口气,干咳了一声后,傅星落点了点头:“嗯,的确有点意外。你们俩……看着好像不太合适。呃,不对,我的意思是……”
傅星落‘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顾歙双手拢入袖中,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深色宽袖直缀,看起来温文尔雅,君子端方,听了傅星落的话,不禁笑了:
“大哥觉得我和新桐哪里不合适?”
“呃,这个……”傅星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了老半天才试探性说了一条:“身份?”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歙对他的称呼是什么。
顾歙不以为意:“身份如钱财一般,都是身外之物,两心相交,赤诚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