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给我?”
问完才猛然惊觉自己有多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漏听了顾歙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可是,傅新桐期待的答案,顾歙并没有说出来,事实上,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傅新桐面前,然后缓缓弯下身子,缓缓靠近傅新桐,直到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在傅新桐一颗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时候,顾歙才伸出长臂,将傅新桐身后的,他的斗篷拿了起来,兀自穿上。
傅新桐这才敢大口喘气,瞥见顾歙的唇畔那似笑非笑的弧度,便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冲过去理论,却见顾歙对她比了个‘停’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外面,果然外援的门被推开,定是画屏回来了。
傅新桐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果真是画屏,焦急的对顾歙道:
“我丫鬟回来了,你先藏起……”
一转身,话还没说完,傅新桐就愣住了,房间里除了一扇打开的西窗,哪里还有什么顾歙的人影在,画屏推门而入,看见傅新桐傻站在房里,西窗还呼呼的开着,不禁放下剪子就去关窗,口中埋怨:
“姑娘,你干什么呢,冷风都吹进来了。”
傅新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手钏捏着手中,放下衣袖,解释道:
“哦,刚才我觉得有点闷热,就开了窗通通风。”
“那也不能开这么大扇呀,回头屋里的暖没了,还得重头还是烧,多麻烦呀。”画屏没发觉什么不对,关了窗之后,看见傅新桐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傅新桐将手负于身后,虽然知道画屏不可能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被看见。
画屏走到软塌旁,看见被放在案几上的盒子,指着问道:
“咦,这是什么呀?”
傅新桐一惊,上前抢过了盒子就背到身后,见画屏不解,陪笑道:“一个破盒子而已。”
画屏看着傅新桐,觉得自家姑娘今天实在太奇怪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具体哪里有问题,莫名其妙的端着碳灰出去倒了,画屏离开房间之后,傅新桐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将藏在背后的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目光落在那翠绿手钏之上,又是片刻失神,顾歙到底什么意思?
画屏在外面喊傅新桐,傅新桐只好将手钏放入了盒子,又将和子藏到了她带账本上山的那个匣子里,才出去看画屏喊她做什么,但无论今天有什么事情,傅新桐都注定没有心思做,满脑子全都是顾歙,还有他送的那只手钏。
真不是她多心,顾歙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很好看,傅新桐并不排斥的男人,长久出去办公之后第二天就来找她,还给她送来了那么个贵重的东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一点不一般的感觉吧,更何况,傅新桐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少女,经历过男女□□,对这种事情总要更敏、感些吧。
心里装着事情,活儿是干不成了,傅新桐干脆也回府去了。
回到家里,就听说大房正在闹,而闹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被大夫人先一步喊回家的傅音渺,傅新桐让人把东西放回青雀居,自己没换衣裳直接就去了西央院,萧氏已经在这里了,正在安慰不断哭泣的余氏,傅音渺跪在厅中,背脊挺直,好不露怯,而老夫人段氏似乎也给气的够呛,因为傅新桐去的时候,丫鬟正在给段氏顺气。
段氏瞧见傅新桐,更是气不顺了,丫鬟抹的频繁也不起什么作用,等到傅新桐走到傅音渺身旁要将她扶起来的时候,段氏开口了。
“都是跟你学的,从前的音姐儿可不是这样的。”
段氏的矛头对着傅新桐,傅新桐毫不在意,将傅音渺从地上扶了起来,傅音渺原本很坚强,就算跟老夫人顶嘴时都没有哭,可是一看见傅新桐,似乎委屈就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声对傅新桐解说了现场情况:
“我一回来,就看见老夫人在西央院里,跟我娘说我的亲事,她挑了几家高门大户的公子老爷,说是让我娘随便找一家把我嫁了都可以,我娘不肯,老夫人就骂我们,我反正是不嫁那些人家的,多高的门第都不嫁,老夫人若要相逼,我今儿就在门前吊死了,也是不会嫁的。”
开头几句是对傅新桐解释,后面几句就是完全说给段氏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