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瑜洲一时没有忍耐住,猛地呻/吟出声。“唔……”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但双手捂住嘴唇却是已经晚了。
“哦,原来起反应了。”谢桥佩低垂着眼瞥了一眼那精神的东西,然后又移开了视线,在为邹瑜洲粗粗地洗好了身子后,就将那莲蓬头给放回了支架上,最后,他关上了开关,擦干身子,拿着衣服从淋浴间里头走了出来。
邹瑜洲立在原地,一时有点觉得冷。脑袋里混混沌沌地几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门帘再次被“唰”地拉开,他才倏地回头看了一眼。
门外站着的是已经穿戴整齐的谢桥佩,对方盯着他的身体,眼中没有任何情/色的欲/望,正直而又冷静。“快点穿好衣服出来,现在晚了,就要熄灯了。”
说完,他又立刻把门帘给关上了。
邹瑜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脑袋里乱蒙蒙的,总觉得心跳得特别快。砰咚砰咚,在敲锣打鼓,砰咚砰咚,在载歌载舞。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恢复了神智。他赶忙抬起身子,从衣架上拉过自己的毛巾,开始慌忙擦拭自己的身子,然后又快速混乱地套上了自己的睡衣。
站在门帘的背后,他整整做了三四次的深呼吸,才终于鼓起了勇气,拉开了门帘。
公共浴池空空如也,除了地面上因为洗澡而遗留下来的水渍,再无其他。
他左顾右盼,张开唇瓣想要喊一声“老公”,却又立刻紧闭住了双唇,避免那丝无端的不安被可能身在此处的某人听到。
又或者,被一些其他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这一刻,他突然发觉,他心中的不安有很多很多。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出现的不安只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他还能承受住吗?又或者,谢桥佩会不会抛弃他呢?
不,不,不,他不应该这么悲观。邹瑜洲立刻摇了摇头,避免自己继续细想下去。他知道自己有时候喜欢胡思乱想,情感上也比较细腻悲观,但谢桥佩是不一样的,谢桥佩这个人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一定可以做到,即便是和一个男人交往。
对对对,他应该对谢桥佩有信心,同样的,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黑暗顷刻间消失殆尽。他弯下腰,将淋浴间里头的水盆连带脏衣服、洗漱用品全部拿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了公共浴室。
果然,谢桥佩正站在公共浴室的大门旁,靠着墙壁看着黑黢黢的天空以及那星星点点的光点、皎洁的明月。
清凉的秋季,让一切的景物都增添了一种萧索之感,连带那双脚踩在水泥楼道间,后背靠在墙壁上的高健的男人都生生增加了一种无端的寂寥空旷的魅力。
那背靠着墙壁似乎在遥望夜空的男人在听到公共浴池门口声音的时候,立刻侧了侧头,看见邹瑜洲拿着水盆走出来,便道:“走吧,外面还真有点冷。”
邹瑜洲没回话。
谢桥佩停顿了一下,然后走上前,抓住了邹瑜洲的手腕,强硬地拽着他一同离开。谢桥佩的眉头蹙着,脸色漆黑,看起来非常难看。“穿这么点,你就不怕冷吗?”
邹瑜洲此刻依旧穿着夏季穿着的睡衣,由于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之后就没有回过家,而他最近又一直为了球队的事情东奔西跑,也没有时间为自己添置一些长袖的睡衣,所以他便继续穿着夏季的睡衣。
“我……我不冷。”邹瑜洲觉得谢桥佩的脸色有点难看,便赶紧道。
“废话,你都冷过头了,能觉得冷吗?”谢桥佩刚刚摸上邹瑜洲的手腕就觉得过于冰冷了,虽然他一直知道邹瑜洲本就是个偏冷的体质,但当他摸上那人如同寒冰一般的手腕,依旧还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