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她正想说点什么时,苏宝却突然道:“玉灵保护我受了伤,六皇子也为我指认过坏人,不是所有人都不能信。”

苏皖忍不住露出个笑,楚宴扫了她一眼,唇边也带了点笑,他对苏宝道:“所以你得学会分辨才行,谁能信谁不能信,都得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如果信错了人,最后很有可能被人背后捅一刀。”

苏宝觉得好难啊,小脸又皱了起来,还好他还小,爹和娘会为他遮风挡雨,他顿时不操心这些了,眼睛亮晶晶的道:“爹爹,我今天不用学习,难得出府了,你带我们去马场吧,让奶娘去看看我的小马驹!”

苏皖忍不住有些好笑。这小鬼,真是白担心他了,转眼竟惦记上了出去玩,还拿她当借口。

楚宴不着痕迹地扫了苏皖一眼,再次瞧到了她含着笑意的凤眼,比起几年前,如今的她连笑容都显得隐忍了些。他脑海中却想起了她少女时期的模样,笑容明媚动人,活得张扬又肆意。

楚宴突然希望她好好放松一下,道:“走吧,那就一起去。”

身旁的侍卫闻言愣了一下,等会儿不是需要去军营巡查一下?不过对上楚宴幽深的目光时,他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苏皖却有些迟疑,“奴婢还得回府洗衣服,就不去了,王爷跟小主子一并去吧。”说着就走出了陆府。

楚宴的脸顿时有些黑。那几件破衣服就那么重要?还是说,她只是不想跟他一起去而已?如果是魏贞垣邀请她,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吧?

刚想到她的好表哥,楚宴便瞧到魏贞垣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男人一身雪白色的衣袍,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远远瞧着犹如立在山巅上迎风生长的松柏,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瞧到他们,魏贞垣眼眸微动,目光紧紧黏在了苏宝身上。

此刻苏宝正被楚宴抱在怀里,小家伙一只手搂着他的脖颈,小脸白净,五官精致,几乎与楚宴一模一样,魏贞垣却透过这张小脸看到了苏皖的影子,小家伙秀气的眉,小巧精致的耳朵,粉嫩嫩的唇,都跟表妹小时候像极了。

瞧到苏宝的那一刻,魏贞垣心中百感交集,心酸,复杂,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她还好好活着,其实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她不堪受辱,寻了短见,哪怕清楚她不会丢下哥哥不管,他还是有些怕。

魏贞垣掩下眼中的复杂,对景王拱了拱手,“王爷竟也来了陆府,也是来寻铭远兄么?”

楚宴似笑非笑勾了下唇,多情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上下扫了他一下,“自然不是,原来魏世子是来寻铭远?”

铭远是陆佳惜大哥的表字,魏贞垣之所以过来,自然是听说了他带着苏宝来了陆府,刻意守株待兔来了,来寻铭远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见楚宴轻而易举便戳破了他的心思,魏贞垣越发确定了苏宝确实是表妹的孩子,他面色不变,温润如玉的脸上甚至染着淡笑,他不想撒谎,便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苏宝身上。

“这位就是贵府小公子吧?与王爷长得确实相似,一看就是个聪慧的。”

苏宝搂着楚宴的脖颈,好奇地打量着他,看了两眼便想起他是谁了,娘亲说他是曾外祖母那边的亲戚!苏宝下意识看了娘亲一眼。

苏皖正在楚宴的斜后方,瞧到魏贞垣时,一张脸便略显苍白了些,她低垂着眼眸,没有抬头,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魏贞垣顺着苏宝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本没有在意,打算收回目光时,却瞧到了她耳朵上的小黑痣,小黑痣只有针尖那么大,恰好在耳洞旁,一边耳朵上有一颗,瞧着十分对称,若非他常年习武,眼力非同寻常,根本看不清。

瞧到这两颗小黑痣时,他便愣住了,眼中瞬间溢满了震撼。

他指尖都有些抖,旁人兴许没有注意过她耳上的小黑痣,他却再清楚不过,她的耳朵小巧精致,皮肤又很白,连上面的小黑痣都显得很可爱,他每次见了她,都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的冲动。

魏贞垣紧紧盯着她,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她,哪怕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脸,模样变了,身高变了,瞧着更瘦了,他的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

察觉到他的深情凝望,楚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第39章 哄他

楚宴似笑非笑地扬了一下唇,那双一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都冰冷了几分,“魏世子不是要去找铭远?怎么一会儿盯着我儿子瞧个不停,一会儿盯着我的丫鬟看得出神,难道等会儿还要再盯着我看?”

魏贞垣自然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爽,他拱了拱手,勉强收回了心神,“是在下逾越了。”

因为不清楚楚宴是否知晓表妹的身份,魏贞垣没敢暴露什么,只是道:“我就是瞧着这个丫鬟有些眼熟,定国公府未出事前,我表妹身边有不少旧人,这个丫鬟很像她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

他早就打听过有关苏宝的消息,知道他身边跟着一个奶娘,此刻便猜到了表妹是扮做奶娘去的景王府,他这么说,就是不想引起楚宴的怀疑。

楚宴懒洋洋啧了一声,“世上相似之人多的是,魏世子何必大惊小怪,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去了。”

说完就扫了苏皖一眼,见她垂着眼睫,并没有与他叙旧的意思,才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他跟苏皖是乘坐两辆马车来的,此刻,楚宴上了马车后,却掀开帘子对苏皖道:“上车。”

眸中之意分明是让她跟他们同乘一辆,苏皖心中正有些乱,见魏贞垣只看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正有些恍惚时,就听楚宴如此下了命令,她下意识上了马车,上去后才察觉到不妥。

魏贞垣正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见她竟然与景王同乘一辆马车,一颗心便不受控制收缩了一下,表妹最守礼不过,长大后,都没有跟他单独乘过一辆马车,如今竟愿意与景王同乘一辆,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中景王终究是有些不同?

找到她的喜悦,被这一个认知稍微冲淡了一些,一直到马车行驶出去,消失在拐角处,魏贞垣才收回目光。他勉强压下了心中泛起的酸涩,不管怎样,她还好好活着,他总算寻到了她。

只要清楚她在哪里,他总能再见到她。

这么一想,魏贞垣只觉得身上一阵轻快,就仿佛压了他几年的巨石,总算被人移开了。他没有再去寻找铭远兄,派人与他说了一声便直接回了府,脚步都轻快不少。

上了马车后,苏皖虽然意识到了不妥,却没有下去,毕竟比起与楚宴待在一个马车上,她更不希望下车时,再次接受魏贞垣的注视。

楚宴却因魏贞垣一眼就认出了苏皖而感到不爽,他们之间究竟有多熟悉,竟然只是看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心情不爽,这个时候便没有好脸色,将人喊上车后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苏皖本以为他是有事要说,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道:“王爷喊我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宴将长腿舒展开来,搭在了案几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他刚刚是认出你来了?”

苏皖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件事,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私事。

时隔几年,再次见面时,她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少了喜怒哀乐,神情总是很淡,然而刚刚她的面色分明有些苍白,这是楚宴头一次瞧到她失态,哪怕被安王提着剑逼问时,也没见她如此。

在她心中,魏贞垣终究是不同的吧?

这个认知让楚宴莫名有些不爽,不过是个前未婚夫而已,还有个那样的娘亲,如今不过碰个面,面色至于苍白成这样?

孩子都为他生了,这女人就不能自觉点?楚宴盯着她看了一瞬,“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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