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村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看见了这样可怕的一幕,吓得大叫起来,结果锄头没拿住,砸下来落到了他的脚上,将他砸的坐倒在地,眼中飙泪,这下是叫都叫不出来了。
云宿川打个响指,女鬼幽怨地看了云宿川一眼,向着他身后的房子里面飘去,去吓唬那些准备进去抓江灼的村民。
云宿川问道:“这下说不说?再不说女鬼索命,我可不管了啊。”
女鬼太过可怕,有几个人已经是欲言又止,村长却猛地大声说道:“不知道,我们就是不知道!”
他这么强硬,倒是出乎云宿川的意料。不知道任庆伟是抓住了这村子人的什么把柄,还是其中另有玄机。他想了想,刚要说什么,却听见江灼冷冷的声音在村民们背后的方向传来。
“不用问他们。”江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冷笑道,“在这呢。”
他说着话抬脚一踹,一个头上戴着斗笠的男人被江灼从人群中一脚踢了出来,直摔到了云宿川的面前。
云宿川低头一看,面前出现的那张正是照片上任庆伟的脸。
原来刚才他离开之后,江灼又稍稍迷糊了一会便从床上起来了。他透过窗户看见云宿川正在跟村民们扯皮,也就暂时没出去,站在窗后静静地听着。
结果就在云宿川提到梁浩两个字的时候,江灼旁观者清,分明注意到村民们外围的几个人同时朝一个位置看了一眼,随即又像怕被发现似的,迅速将头转开了。
他便从窗户翻了出去,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后面,直接把这个人给揪了出来。
江灼神出鬼没的,这突然冒出来一动手,把村民们都给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过去向他动手。
江灼见一帮村民围着自己,结果云宿川那边没人敢接近,气笑道:“这还是捡软柿子捏啊!你们以为我手头没鬼是不是?”
这个村子里有古怪,死了这么多人,周围居然也找不到一只冤魂厉鬼,不过江灼和云宿川一路上过来的时候,遇上了几只因为怨恨滞留人间,躲避鬼差追捕还没有去投胎的游魂,就顺手抓了封在符咒里面,打算回去再行处理,这个时候倒成了吓唬人的利器。
这些鬼躲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被抓到阴间去,好不容易出来遛个弯放放风,结果就倒霉催碰见了江灼和云宿川,被抓了起来,从此鬼生无望,正是心里有气的时候,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吓唬人,也就格外卖力。
云宿川那只女鬼是烂眼睛的,江灼直接放出了两只伸着长舌头的婴灵,因为是车祸而死,全身上下皮破肉烂,连脑袋都是瘪的,顶着一头咕嘟嘟往外冒的脑浆,嬉笑着向村民们爬去。
这个更可怕,村民们吓得扭头就跑,云宿川凑趣一样把女鬼重新叫了出来,有不少人发现进退维谷,都给吓哭了。
任庆伟最开始听云宿川胡扯说自己欠了他钱,向村长要人,猜测对方应该是警方那边过来的人,本来还不是特别慌张,直到此刻看见江灼和云宿川召唤鬼怪都和闹着玩似的一样,这才开始不安起来,慌慌张张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江灼冷冷地说:“要你命的人。任庆伟,你老婆孩子呢?”
任庆伟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还没想好要怎样应付他,于是紧闭着嘴不说话。
江灼看了云宿川一眼,云宿川道:“你跟这种没人性的东西说什么老婆孩子,肯定被他弄死了呗,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任庆伟身体一颤,江灼又把云宿川的话接了过去:“行吧,反正也不是我的亲人,我也无所谓。不过任庆伟,钱虽然好赚,总得有命花才行。你撺掇这一个村子里的人跟着你种重生之花,从姓沈的那里挣黑心钱,结果现在不光村子破败不堪,连无辜的孩子都要为父亲承担恶果。你在外面开着豪车住着高级公寓的时候,不觉得亏心吗?”
江灼说的这些半猜半真,看任庆伟的反应,他的推断应该也没有错误。
云宿川立刻把话接了过去:“你真是想多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妻子算什么?两个孩子又算什么,只要有钱,完全可以再娶再生啊。”
江灼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如此——”
第135章 怨气反噬
“你们两个够了吧!”
即使明知道两人是一唱一和,故意想把他激怒,任庆伟还是忍不住进了这个明显的圈套:“你们知道什么?我也没办法呀!我也是被逼的!”
云宿川笑嘻嘻的一脸不正经:“我就不懂了,你说你都憋的这么难受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说呗。你说了我们不就知道了?何必太压抑自己。”
任庆伟喘了几口粗气,怒视着他,但片刻之后,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还是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般地垂下头去,片刻之后叹息道:“算了,要说就进去说吧。”
江灼和云宿川没有反对,任庆伟站起来去对村长说了几句话,说话的时候村长一直用带着警惕和怀疑的眼神打量江灼他们,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村民们离开了。
江灼一开始想是任庆伟把村子给害成了现在这幅乌烟瘴气的样子,还以为村民们会非常痛恨他,结果看这些人的样子,非但对任庆伟没有敌意,反倒还言听计从,颇为信服,也不知道这当中是否还有什么内情。
任庆伟转过头来,见江灼盯着自己这边,还以为他是怀疑那些村民们打算逃跑,便说道:“我只是让他们先各自回家去,这些人的老观念很重,是不会愿意离开这片土地的,你放心吧。”
江灼转身进了他之前睡觉的屋子,又问了一遍:“王素佳和你们的两个孩子呢?”
任庆伟和云宿川也跟着江灼进门,云宿川反身将门关上,任庆伟踌躇了片刻之后说道:“被我藏起来了。”
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必要撒谎,江灼先确认了几个人的安全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任庆伟眼睛发直,喃喃道:“她们跟芳芳不一样,她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不忍心……我也是没有办法……太穷了,村子里实在是太穷了。”
芳芳显然指的是他的前妻,云宿川道:“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个挣钱的方法?”
任庆伟道:“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我们这里交通不便,地里除了能种出一些庄稼和菜给村民们自己吃之外,也没什么特别能拿的出手土特产向外面卖。村民们世世代代就缩在这么一个小山窝里,不少孩子从小都是大字不识一个,长大了就继续帮着家里养猪种地。一年年都这样过来。”
江灼道:“那你倒是跟你描述的这些村民们不太一样。”
任庆伟点了点头:“确实。我是我们村子里唯一一个出去上学的人,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
“我记得那是有一年的暑假,有几辆小轿车开进了村子里面。”任庆伟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的车,何况一开还是好几辆,村民们都远远围着看。然后就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四下看看,说这里风水好,想在我们村子里种一些东西。还拿了一大笔钱出来。”
对于一个穷困而闭塞的小村子来说,金钱的诱惑自然是很难抵挡的。
“种东西是庄稼人的老本行,一开始听说种点花就可以那么多的钱,村子里的人都激动坏了。但是后来听说这种花竟然需要用人的血肉来当成肥料培育,大家又都害怕起来。毕竟我们这边重视丧礼,讲究入土为安,谁能接受自己死了之后被当成花肥呢,连投胎转世都要受到影响的。”
“村长想来想去,还是忍痛拒绝了这门生意。那个老板听他不愿意,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让一个手下把花种分到每家每户,说是如果改变了主意,可以把这花种种下去,开了花,就能去找他要钱。”
云宿川暗暗想着,这句话说得很狡猾,一来避免了村民们因为顾忌他人的想法和面子而不敢去做这件事,二来也容易激发他们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当时听到这些的乡亲们都是什么心情,但最起码大家表面上都对这件事表现的十分抵触,纷纷表示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直到半年后的一天……”
任庆伟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停顿一会,才继续说了下去:“村长的孙子和孙女上山采药的时候遇上暴雨,脚滑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小孙女眼看只剩下一口气,就算是活下去也只能是植物人了。孙子则伤到了脊椎,如果不及时去省城里的医院手术,恐怕要终身瘫痪。”
他向着江灼和云宿川道:“做手术得要钱啊,二位说说,遇上这种事,你们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