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尴尬地收回了手,“你中午放饭了?”
薛劭点点头,“对啊,我来喊你吃饭的。”
薛直轻咳一声,把手背在身后,便站起身出了屋。
薛劭跟在他后头,还在问:“爹你干嘛闻自己手啊?”
薛直也难以跟他解释,只能说:“爹刚才出了一手的汗,闻着臭不臭。”
薛劭一脸恶心,“那你快去洗洗手,洗干净了再上桌吃饭。”
薛直只好假模假样地在井边的水桶里洗起手来,薛劭还拿了胰子给他用,就怕他洗不干净。
洗完手,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堂屋里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郑老头和郑老太坐在上首,右边是郑仁,左手边郑绣坐了一个位置,身侧还空着,郑誉坐在最下首,朝着薛劭挥了挥手,薛劭就小跑着过去跟他挤在一起做好了。
薛直在郑绣身边坐定后,郑老头道:“人都齐了,开饭吧。”说着给郑绣夹了一筷子肉,“绣丫头忙了半上午,累坏了吧。”
郑绣也给郑老太夹了菜,“奶奶也帮了不少忙呢。”
两个孩子也有样学养,郑誉给薛劭夹菜道:“阿劭,上学堂辛苦了,多吃点。”
薛劭也给他夹了菜,“你也辛苦了,多吃点,长身体。”
童言童语的,逗得满桌子大人都乐开了怀。
郑仁不禁笑道:“阿劭,往后可不能再‘阿誉’这样喊了,按理该喊舅舅。”
薛劭今天早上对着郑绣当面都没能喊出一句‘娘’来,别说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半岁的郑誉了。当下就为难起来。
郑绣就帮着打圆场道:“爹,你随他们去喊吧,他们年纪本就详尽,带着辈分喊人,难免生分。只要阿劭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郑仁本就是逗薛劭的,看他脸都憋红了,就也道:“恩,阿劭是个聪明的,心里明白就好。”
偏郑誉促狭,一脸坏笑地夹了个鸡腿放到薛劭碗里,口中道:“来,大外甥,别客气,多吃点!”
惹得满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
吃过午饭,郑仁回了书院,两个孩子也去了学堂。郑家二老回屋休息。
郑绣和钱婶子收拾完了碗筷,就也准备回屋歇会儿。
薛直也是无事做,闲得很,就在院子里洒扫,然后喂喂鸡,喂喂狗,总觉得不找点事做浑身不自在。可想想从前,明明在自己家,不山上打猎的时候也是这样闲着,现在却觉得怪怪的。尤其是郑绣忙进忙出,一直都有事做的情况下,他越发觉得自己闲得可耻。
郑绣却怕了他再找事情做,院子里的柴劈的一个月都够用了,院子里的地也被扫的一片落叶也没有了。她怕他再继续找活儿干,钱婶子都要从自家失业了。
不过好在薛直很是听话,她一喊,他就麻溜儿地放下活计,跟她回屋了。
郑绣散了头发,脱了鞋子上了炕,问他说:“你午睡不?”
薛直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不过此时却点头道:“正好也觉得有些乏了。”
说着便也坐在炕沿上脱了鞋,爬到了炕里头。
两人并排躺下,一时也睡不着。
郑绣就找了话说,“白寡妇什么时候成婚?”她记得薛直当时应下要去喝喜酒的,如今他们成了一家人,到时候她自然也是要去的,还要准备上份子钱。
薛直想了想,说:“大概是六月,具体的我也没问。”
六月,那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倒也不急。
“昨天喜宴,你怎么没请白猎户一家来?”
“请了,可是白猎户推脱没来,礼倒是送上了。”
郑绣了然,想来是白猎户是觉得自家妹子另寻人家,对不起薛直吧。加上他曾经想把妹子许给薛直,倒也不好面对郑家人。
“那改天请白猎户来家里吃饭吧。”郑绣道。薛直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就白猎户一个常往来的,没理由因为薛直成了亲,就让他们生分了。
薛直闷闷地应了一声。
郑绣以为他是泛起了困,便没有再继续说其他的,闭起眼酝酿睡意。
薛直郁闷地掀起眼皮,偷偷瞄了郑绣一眼,见她已经已经快睡着了,就更是气恼了。虽然他也知道两人成婚是权宜之计,可是郑绣怎么能对白寡妇一点都心无芥蒂呢?还请白猎户来家里吃饭?
他记得在家时,大哥多看了别个丫鬟一眼,大嫂都要拉半天脸呢!
小姑娘心太宽了!宽的他不舒服!
没多会儿,郑绣就睡着了,呼吸声变得十分均匀。
薛直看她睡得这么香,气呼呼的,根本睡不着。可是对着郑绣这么好看的脸,他也下不去手,只能凌空对着她的额头弹了两个脑瓜镚儿解气。
郑绣忽然不觉,午觉睡得十分畅快,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薛直就直挺挺地躺了一个时辰。
郑绣起来后,梳好了头就出了屋。薛直也赶紧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躺了那么久,他怕吵醒她,一直不敢动,半边身子都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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