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的阿财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来到了这夫妻俩面前,行了礼说道:
「郡王府的张姨娘来找郡王,可是郡王却躲在老夫人的道房中不出来,说是让来找爷和夫人,有事儿跟你们说,这不,张姨娘已经请进门了,在花厅候着呢。」
顾叶安对这个无良老爹也算是服了,与容吟霜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容吟霜才出声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待会儿就去花厅。」来的是张姨娘,那么会客的便只能是容吟霜了。
阿财领命离开之后,顾叶安才叹了口气,说道:「唉,那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呀!好好的郡王府不待,把事儿都搬到咱家不说,现在咱们还要替他应付那些他招惹来的女人。」
容吟霜在他肩上敲了一记,让他别瞎说,让他和三儿玩儿会,自己便回房换了一身会客的衣服,往花厅走去了。
花厅里坐着两个人,阿财只说是郡王府的张姨娘,却未曾说还有温诺也跟着来了,以至於容吟霜在看到她们娘儿俩的时候,愣了愣,然后才恢复过来,迎上去,说道:
「郡主与姨娘同来,有失远迎了。」
张氏的眼睛通红,看着也是刚哭过的,温诺却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容吟霜骂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下作胚子,自己勾引了男人不说,现在还要帮你那个不要脸的婆婆勾引男人吗?快叫我爹出来,就说我来了,让她跟我们回去。」
容吟霜脸带微笑,好脾气的将温诺支起的茶壶手往旁边拨了拨,这才说道:
「郡主好大的火气啊。快些喝些茶,消消火吧。」
温诺见容吟霜这个样子,越发气愤,前后交手好几回,她不是不知道容吟霜这种雷打不动,风吹不到的淡定样子,可是饶是交手了这么多回,她还是看不惯,不禁像个炮竹般,一点就爆。
「谁要喝你家的破茶,快去把我爹叫出来,我和我娘才不稀得待在这下作的娼窝里。」
容吟霜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温诺的眼睛也逐渐冰冷了,随手将手边的茶杯扫在地上,冷冷的说道:
「我敬你姓温,但是也请你别太过分。」
温诺挑衅了容吟霜多回,只有这一回得到了回应,不禁心中一喜,嘴上弯起一抹得意的嘲讽,说道:
「过分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新寡之身勾引了顾叶安,你婆婆假借修道之名,暗地里勾引了我爹,你们这一家子都是娼、妇,那这里岂不就是娼窝了吗?我哪里说错了?我说的对得很!」
容吟霜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转目看了一眼张氏,只见她做出一贯的楚楚可怜样,见容吟霜在看她,就从腋下抽出了一块手帕,委屈样十足的用帕子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起来,俨然也是同意她女儿的说法的。
看她这副样子,容吟霜这才明白了,温诺这刺蝟般可恶的性格遗传自谁了,张氏就是一朵化妆成无辜小白兔的白莲花,所以,她才能在众多奴婢中脱颖而出,爬上了郡王的床,并且能够在妒心那般深重的秦王妃手下,平安无事混过了这么多年,温诺的性格找到了源头,原来她不是软弱的绵羊,而是会瞅准了时机将猎物见血封喉的毒蠍。
有了这项认知,容吟霜也再也拿不出好脾气对待她们了。古话也说了,对待山鸡是山鸡的礼,对待凤凰是凤凰的礼,对待贱人,那也势必要还以贱人之礼才对。
当即说道:
「姑且撇开我的问题,就我娘和郡王一事,我倒是要好好与你们理论理论,到底谁才是娼、妇,谁才是娼、妇私生下来的娼女,我们就来说说,到底是谁更贱一点。」容吟霜盯着温诺难以置信,冒着火星的眼睛,一股脑儿的将最近憋在心中的气愤撒泼而出,叫骂道:
「你娘不知廉耻,没有三书六聘就爬上了主人家的床,此乃一贱,没有正经名分,也敢生下你这等目无尊长,目无法纪的娼货,此乃二贱,明知主人家有正妻在房,还屈居檐下,仰人鼻息,过此等寄养生活,此乃三贱,你一个没名没分,只不过是主子酒楼乱性,和奴婢私生下来的贱种还敢以郡主自居,此乃四贱,自以为聪明嫁了一个卑鄙无耻,谋杀亲兄的丈夫,就足够你耀武扬威了吗?梅远贵要的是你的身份,不是你这个人,你当时不是说过,与你娘一刀两断吗?让你娘就算是要饭也别要到你家吗?如今却又来帮这奴婢破坏人家正经夫妻,还信口谩骂,怎么?不是你假郡主的身份曝光了,梅远贵对你是如敝履了吧?所以,你才急着回头,想继续抱住郡王府的威势,去挽回梅远贵的心吧?怎么样?我说的对也不对?如此这般评论下来,我倒要问一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娼、妇,一对没有教养,一辈子只活在阴影中的败类,快快滚出我府,省得污了我府清名!」
容吟霜口若悬河说了这些之后,就大声喊入了下人,直视温诺和张氏难以置信的目光,恶狠狠,冷冰冰的说道:
「将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娼、妇给我打出去!从今往后,休得再叫她们入我顾家大门一步!」
下人们第一次看见主母发火,全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容吟霜又是一声厉吼:
「还不动手!」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抄起了棍子,将温诺和张氏两人叉着拖出了府,主母盛怒之下,没有人敢再怠慢,下起手来,也是用足了力气的。
可怜张氏和温诺被打的劈头盖脸,越是谩骂,下人们打的就越狠,丝毫都不留情面,一对前来挑衅的母女只得抱头鼠餐,铩羽而归。